華為日前公開了2020年3月6日任正非關于管理堤壩變革項目的講話紀要。任正非在講話中說,要建設好穩定、專業、高效的專業類人員隊伍和管理體系,打造好了公司人才管理的“堤壩”,夯實業務運營的基座。而其核心在于主戰部隊、支援保障部隊、后勤保障部隊等三層作戰體系的建設。
要建設好作戰體系,必須針對主官、主管、專家類、專業類等不同群體采用差異化的人力資源管理方式。主官依然堅持10%的末位淘汰制;專家類要對結果負責,對“南郭先生”說NO;專業類對過程負責,不承擔決策責任,不做末位淘汰。
從這次講話中,還看出華為人力資源政策的一個小變化,即允許專業類人員本地化上崗,“以后我們招聘的專業類員工原則上在本地生活,自由選擇自己的居住地、工作地,定下來就不要再變”。不再強制非得“背井離鄉”。
任正非始終是一個深懷危機意識的人,每時每刻都在強調變革,他看到西方沒有一個企業逃脫大公司病的命運,他表示說,如果華為能逃脫大和我國病,還能活20年,如果能把機制閉環起來,可以在此基礎上再活30年。
任正非關于管理堤壩變革項目的講話紀要
2020年3月6日
“穩定的專業類隊伍和流程體系,就如有兩條堅實的伏爾加河堤,不管里面的浪花如何,公司都能穩定、高效運營。”建設好穩定、專業、高效的專業類人員隊伍和管理體系,打造好了公司人才管理的“堤壩”,就夯實了公司業務運營的基座,也就奠定了主官和專家改革的基礎。
我們的作戰體系應該由主戰部隊、支援保障部隊、后勤保障部隊等幾支隊伍組成。主戰部隊升官快,但風險也大,因為他們上戰場容易“犧牲”,空缺多;支援保障部隊沒有那么大的風險,從事面向作戰的平臺服務、支持、監管等工作,除領袖型主官及一部分精英專家外,絕大多數由專業類組成;后勤與平臺保障部隊主要是支撐與保障作戰的崗位,風險更低一些。把這個三層作戰體系梳理出來后,不同的群體采用差異化的人力資源管理方式,人力資源的價值體系就清晰了。
一、優化主官、主管、專家類、專業類的作戰隊伍,對不同人員的要求不同,管理方法也不同,當前改革聚焦先把專業類改好。
第一,主戰部隊升官快,但是要堅持實行主官、主管每年10%的強制末位淘汰,即使所有人都干得很好,也要淘汰10%,從而逼主官更先進,當官才知責任大,當官要永遠積極進取,引領團隊沖鋒。比如代表處代表、系統部部長、產品線主管等,這些主官每年要強制10%淘汰,且不準淘汰變成副職或直接變成專家,應進戰略預備隊,充電后再上戰場。這些高級干部不見得找不到機會和崗位,他有這個才能,但是必須要不斷擠壓他們,他們才能重煥活力,以此逼使主官隊伍不斷地學習進步。
第二,專家類主要應對不確定性,工作變動性大,對結果負責,要機關、一線或者理論實踐循環成長,這樣將優秀人員快速選拔上來,不合適的逼他再進步。戰略預備隊一是選拔將軍,二是轉人磨芯,使崗位不合適的員工有培訓轉身的機會。在公司里要努力工作,盡可能使你有工作的機會,不簡單裁員。現在誰都想當專家,實際上很多都是“南郭先生”。專家類要跟上技術的迭代,要適應和跟上外部變化,跟不上就淘汰。專家和干部如果都不淘汰,那華為就被淘汰了。
第三,專業類崗位主要對過程負責,員工只要找準自己的貢獻,強調崗位穩定、業精于勤。如果每個人都要去承擔很大責任,他在操作時就會考慮這樣做會不會有問題,效率就低。比如長沙火車站,高鐵過來了,收到指令、按照規則要開閘,長沙站就迅速把閘打開。如果閘開錯了,誰下命令誰負責。
項目組當前主要聚焦把專業類改好,這次改革的范圍不涉及主官、主管。專家類也可以先放一下,將來管專家還會有一套方法,讓他們知道南郭先生不好當。專業類員工只要績效合格,就可以長期穩定地工作,不允許淘汰的主官與專家去搶人家的飯碗。
二、以崗定級的人力資源政策不完全適合激勵主戰部隊,但對專業類崗位仍然有效;專業類崗位不要隨意拔高要求,要選擇合適的人才;實施絕對考核,聚焦工作質量,不要隨意提高業務基線,不鼓勵流動,不實行末位淘汰。
華為公司過去堅持的以崗定級的人力資源政策,不完全適合激勵主戰部隊,但對專業類崗位仍然有效。專業類可以采用“以崗定級”,崗位職責不變,職級就不能變,職級有封頂。如果員工在同一崗位上工作很長時間,職級到達“天花板”,只要通過相關的技能考核、質量考核,就可獲得技能津貼、工齡津貼等收入,這樣同一職級的新員工和老員工在待遇上還是有區別的。
公司動不動都是招優秀人才,我經常會把優秀兩個字刪掉,改為招合適的人才。不要無窮地拔高崗位標準,不能說這個博士很優秀,去做簡單的或者重復的工作,干不了兩天他又走了,招聘的原則是按崗位的實際要求去找到合適的人。以后我們招聘的專業類員工原則上在本地生活,自由選擇自己的居住地、工作地,定下來就不要再變。以前華為還是小公司的時候,強制員工不能回家鄉工作,但現在大量GTS服務工程師在家鄉把房子買了,這樣他們的生活成本就降下來了,我們在當地可以提供有競爭力的薪酬待遇,這樣他們就可以長期穩定地工作了,這對員工來說也是有吸引力的。
專業類崗位以絕對考核為主,基于崗位要求考核,不要搞末位淘汰。絕對考核就是火車開過去考核就完成了,不要花很多精力去考核,主要區分合格、不合格。考核不要隨意提高業務基線,要關注工作質量。我跟財務部門講,不要為了節省一兩個人的人力成本,把業務基線不斷提高,然后每個員工都疲于奔命,質量就沒有改進的可能。多減了一兩個人,但是出一個差錯,就要花更多的人力來修補這個洞。不要不斷地層層加碼。
專業類員工的能力評價,也要重視工作質量的考察,不要只看知識和能力。如果他干得好好的,工作又沒有差錯,為什么要置換呢?要讓他們有安心感,做好本職工作,沒有必要一定要年輕化。但是隨著公司的進步,崗位標準也會有所變化,專業類崗位的人員也要定期進行自我學習,接受上崗認證考核,滿足自身勝任崗位的提升要求。
專業類員工想升一級,就向上考一級,如果沒有崗位就候補。清朝時,進士都在家里種菜,連個崗位都沒有。如果上層沒有崗位空缺,那就老老實實在現崗位待著,但不反對你往上考級。有崗位了,就直接從“菜園”去做“巡撫”。專業類崗位的認證,要有清晰的標準并嚴格把關。專業類崗位不鼓勵跨崗位、跨區域流動,轉崗必須要通過考試,同時要崗位有空缺。否則,就是候補道員。
三、專業類人員的改革機會窗打開以后,先改革的人群是受益的,主動性和意愿強烈的區域優先推行。
改革對大家都是受益的,你看搞糧食包改革后,大家的積極性都起來了。春節疫情期間,終端公司的員工還在忙業務,這兩天銷售就上來了,他們就是糧食包改革的受益者。人才堤壩的改革也一樣,改革一個地方,就要提高他們的積極性。改革的機會窗打開以后,先改革的人群是受益的,因為已經有參加改革的經驗,可以有選擇好崗位的機會,如果等最后改到機關,人太多,草只有那么幾根,萬一啃不到怎么辦。
在試點過程中,如果本地員工通過考核可以上崗,就要用本地員工,上不了崗的中方員工可以加入項目組,到別的地方打天下,也可以加入公司戰略預備隊,做好重新上崗的準備。工作組不斷卷積,不斷外派,又不斷吸收,循環變革中,優化了組織。對成熟的國家,可以相對快一些的提升本地員工的使用比率,以后越來越多的崗位由本地員工承擔。只要流程管得清楚,專業隊伍管得清楚,監管體系管得清楚,我們就可以大膽使用本地員工,節約出來的費用,可以用在戰略投入上,機會窗就更大了。
改革先從代表處開始推行,然后到地區部,最后到坂田機關。改革后,在一線實踐過的人,到了機關以后,能聽懂一線講什么,讓這些參與過變革的人來接管機關。現在機關的人要開始填履歷表,何年何月,在哪里干過,上沒上過戰場,開沒開過槍,受沒受過傷。
四、項目組要盡快擴大隊伍,成立專業組,成員要循環流動起來,讓多數人擁護變革,未來人力資源和干部隊伍的接班人要到項目組來進行戰斗和洗禮。
心聲上有篇“一點兩面三三制”的文章,講了四組一隊的作戰方式,以前沖鋒的時候是滿山遍野的人海戰術,所以林彪就改成三角形的作戰隊形,四組一隊,使隊伍有序化。隨著項目的不斷推行,你們要多學習使用科學現代化的作戰方法。項目組要盡快擴大到300人,然后組成一個個小組,一組、二組、三組、四組,成熟以后就分裂,分別找出一些小頭頭負責。從這些小組中選一些進行模塊化能力的開發,專業化、模塊化有利于改革的順暢。這300人里有些人做現場指導小組,有些人做工作組,有些人是編寫小組,負責起草文件、崗位職責、操作白皮書。
現在6個代表處專業類改革完后,要抽出一批人來寫白皮書、寫崗位操作文件,文件出來就可以指導更多的組織進行改革。每個人都可以寫,第一稿是你做的,就把你的名字寫到第一稿的編寫人里,不斷PK,最后形成公司文件。我們可以把作者的名字放到序言里,這就是歷史貢獻,以后有人要搞逆淘汰的時候,就可以把文件拿出來證明。項目組的白皮書出來了,還可以出一些機考題目,所有加入項目組的人員要進行上機考試,考過了才給面試機會。
改革編余的人員都可以進項目組,也是后備隊,這些人參加一次作戰、一次革命,他可能又熟悉了,就有可能走向新崗位。這樣就變成一種循環、滾動的模型,成員有進有出,不會再有只進不出的熵增。這樣不斷卷積,沒有大的波動,組織就進化了。人員循環時,和戰略預備隊一樣,工資不要代表處出,人力資源管理部要拿出機制,讓戰略預備隊出預算。軍隊打仗也是打到什么地方,有些人就留在那里,這樣內部也就循環起來了。如果做三年,這種模式還在,就可以做成模板,再由專業組來升華各種考核標準,不斷地循環、螺旋式上升,高水平管理就這么出來了。
到項目組實戰過的人,他親自操盤過,已經懂得公司的政策,就成為真正人力資源的接班人,在任職資格審查時有相應的資歷;沒有在項目里干過,就等于沒上過崗、沒開過槍,選拔時要向后排,或者就是沒戲了。我們要重視這支改革的中堅隊伍,華為公司正在轉型的過程中,已經明白轉型的,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接班人。
這樣改革后,華為公司就新生了,就改變了,這個改變是巨大的。整個西方公司沒有一個公司逃脫大公司的命運,我們終于能逃脫命運,還能再活20年,如果這20年我們把這些機制能夠閉環起來,那我們還可以再活30年。
文章來源于羅蘭格咨詢團隊精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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